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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诚事件里的中美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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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2日从临沂家中成功逃出的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正在成为中美关系另一种互动的敏感人物。陈光诚这个2006年5月曾与中国总理温家宝一同入选为美国《时代周刊》“2006年全球最具影响的100人”的中国人,居然能从临沂铁桶一般严密而残酷的监控虐待下出逃,被证实进入美国在北京的外交使团保护圈,得到全世界的关注。按照媒体预测,中美双方加紧磋商,争取在本星期四召开的第四轮双边战略对话会议之前解决陈光诚事件。上个周末低调突然提前来到中国的美国主管东亚暨太平洋事务助理国务卿康贝尔,被分析与解决陈光诚藏身北京事件有关。

陈光诚2012年5月2日在美国大使骆家辉(右)的陪同下进入北京朝阳医院,
陈光诚2012年5月2日在美国大使骆家辉(右)的陪同下进入北京朝阳医院, 路透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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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两国低调保持沉默

陈光诚逃离山东临沂东师古村进入北京美国外交使团的保护圈内,已经把美国再次同中国的政治事件捆绑在一起。因为正是不久前前重庆副市长王力军进入美国在成都总领事馆引发了震撼中国权力交接的政治危机。但到目前为止,无论是中国或是美国,官方均对陈光诚事件保持低调,尤其对陈光诚是否藏身美国在北京大使馆内三缄其口。

陈光诚事件以来,尽管中国加紧了对与陈光诚事件有关联的人报复打击,但中国官方对消息实行封锁,全国没有任何一家报纸被允许报道陈光诚事件,到本星期一,新华社也没有被准许发表任何陈光诚事件报道。

美国方面的低调被认为是谨慎,避免给妥善解决陈光诚事件造成麻烦,美国越是在陈光诚事件上保持静默,就越是能够在解决事件上占有主动。

美国外交保护在中国被认为是最为安全的地方,这样的网络评论让中美关系变得更为敏感。从1989年以来,公开发生进入美国在中国外交使团的事件,只有方励之,王力军以及陈光诚。舆论关注中美双方是否最终达成协议,比照当年解决方励之进入美国使馆的事件办法,解决陈光诚事件。

舆论关注美中处理动向

陈光诚是在4月22日成功逃出山东临沂东师古村,从上个星期五陈光诚在网络录像讲话曝光出逃事件以来,相关陈光诚事件进展其实并没有更多消息公布。在各种关于中美两国磋商解决陈光诚事件的报道里,也有分析涉及陈光诚本人意愿决定解决方案的说法。按照在北京接济陈光诚藏身的维护爱滋病患者权利的维权活动家胡佳的报告,陈光诚本人并不希望离开中国,而是希望继续在中国山东为计划生育政策强制措施受害者维权,并且能够像正常人那样免受监控打压的生活。

陈光诚被认为是在安全的地方制作了向中国总理温家宝发出三点呼吁的录像讲话。陈光诚在音像讲话中要求温家宝彻查对他的非人道待遇与监控,保证不再残害他的家人,并且彻查用于非法囚禁他一家人的维稳经费及其中的腐败。温家宝至今并没有作出回应。尽管有消息指出中国官方组成由外交部,公安部,民政部和计划生育部门官员小组前往会见陈光诚探寻陈光诚的诉求,网络分析对官方是否能够给予陈光诚上述要求正面答覆与保证,抱有较多的疑虑。如果陈光诚不能获得中国官方的正式许诺与保证,根据香港报纸分析,陈光诚除了接受中美磋商结果而别无其他选择。

这个星期以来,更多的相关预测谈到陈光诚被允许前往美国医治疾病的可能,一些消息还谈到陈光诚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女儿能够一同前往美国。然而正是正样的报道愈加引发实际上是中美两国联手解决陈光诚事件,而且中国希望尽快解决陈光诚作为国际衡量中国人权的标杆压力问题的猜想。

陈光诚成功出逃有重要援助

陈光诚成功逃离临沂东师古村消息曝光之后,不少评论在为陈光诚获得自由高兴的同时,也开始询问,这一出逃是否是一种较大范围或层面上的默契与合作结果。这是因为陈光诚作为双目失明的被监控者,在深夜如果没有慎密准备,得到周全帮助,无论如何是不能一人逃出铁桶式围困囚禁与监控的。

根据明报叙述,陈光诚逃出被软禁的山东家中,进入北京美国大使馆,虽然过程如小说般刺激,但一个盲人如何在8道封锁线及加高围墙之下逃脱,大陆网友质疑是否是美国与中国即将举行的会谈之前 ,中国高层与美国的协议,才使他可以顺利出逃。

据曾与陈光诚见过面的异议人士胡佳形容,陈光诚的逃离过程像小说情节,「如果写成一部书,内容是十分丰富的,只说陈光诚的逃离内容,就够精彩了」。但一个盲人如何孤身突破重兵防守,跨越8道封锁,奔向自由?该报引述网友杨关三在微博上说,陈光诚的逃离,可能是中美战略经济对话 前达成的协议,「否则凭当局国安防止封锁之威武,一个瞎子就是插翅飞了也能把你拽下来。」

法新社发自山东东师古村的报道指出,当地村民对陈光诚出逃感到不可思议。其中一人说,“有60多人从早到晚看守他一个人 , 他应该没有办法逃走”,“听说看守他一夜要花上1万元人民币,他们白天也得看,已经看守两年了,这些钱不应该这么花”。

另一网友吴东也说,陈光诚家的院墙去年被加高至3米,不可能逃出;每天3班人马在院子看守,要躲得过难上加难;还有,陈光诚与外界联系手机从何而来?这些都令人质疑。

据胡佳说,陈光诚最初想挖隧道逃走,但挖到两米深时被发现,只好想其他方法。现在陈光诚家的院子全部被浇上水泥。

香港《明报》和《东方日报》都引述胡佳的话说,陈光诚后来想翻墙,他选择长时间卧床,让看守人员放松警惕。这招果然奏效,在陈光诚22日逃离4天后,监控者才发现他失踪。

陈光诚22日整晚卧床,仔细倾听守卫的脚步声,算出守卫要用5秒 鐘时间取水,再花5秒回来。他利用这10秒的时间,跑到另一个房间 躲起来,然后翻墙逃离。

胡佳在微博上说,陈光诚见时机成熟马上跳墙逃走,那是座很高的墙,他跳下时跌伤一条腿站都站不起来。陈光诚用了20多小时四处藏匿,其间摔过200多次,通过了8道封锁线,最后联系上「珍珠」 何培蓉,「蝙蝠侠没有做到的事,他做到了」。何培蓉接到陈光诚时,陈光诚全身湿透,浑身是泥,腿也受伤了。

何培蓉是与北京「全知行社会经济研究所」创办人郭玉闪共同乔装打扮进入东师古村,装成快递和收电费的,成功骗过看守大队长 ,接近陈光诚被囚禁处。何培蓉开货车带他离开山东,辗转到达北京 ;郭玉闪则為陈光诚安排北京的藏身之处。为避免被当局查获,陈光诚被安排每天更换居住的地方。

中国警方在陈光诚事件之后对所有有关联的人进行报复打击,显现强力镇压的势头。不过事后的加倍威力更让人质疑当局在陈光诚逃离东师古村到在北京网络公开的5天之内不知陈光诚已经出逃的事实。

中美两国之间被怀疑有默契

按照香港评论家孙嘉业在中国评论专栏分析,陈光诚事件有减轻东师古村地标政治效应,也有可能成为今后解决中国持不同政见者突发事件的模式。

孙嘉业不排除这本来就是中美合谋的行动,陈光诚所在的东师古村已成为世界地标,每到黄金周假期,内地不少网民趋之若鶩,每当中国举办重大国际活动,也成了各国记者必去之地。陈光诚一走,地标效应立减,山东当局可大舒一口气,美方也可站在解内地异见人士於危难的道德高地。这或许可解释整个出逃行动为何如此精密,以陈光诚一个失明人士,竟可在铁桶般严密监控下飞檐走壁、逃出重围。

孙嘉业指出,即使陈光诚的出逃确由民间人士周密策划,幸运成功,美方接受他的理由也要费一番思量。众所周知,在王立军事件中,美国国务院刚重申了,驻外使馆一般不接受驻在国国民的庇护申请,1989年的方励之事件只是个特例。陈光诚的身分当然与王立军不同,但他与方励之相较仍有差距,这大概就是他要在确定安全后向全世界发表视频讲话的原因。

按照孙嘉业的分析,如果陈光诚真的不愿离开中国,他应该不会接受美国人的保护,美国人若没有得到他愿意离开中国的意愿,也不太会对他提供保护,否则岂不是要把他长期养在大使馆或官邸内,成为一个大包袱。

最后,事件即使不是中美合谋,美方接受陈光诚,显然也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中方默许,不会成为两国关系的炸弹。果真如此的话,这是否会成为中美今后解决异见人士引发的突发事件的一种模式,值得关注。

中国残酷维稳造就陈光诚国际人权知名影响

陈光诚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村民,自学成为用法律维权律师。中国人权著名活动家刘青曾评论,陈光诚所在的山东临沂是贫困地区,当地官员以官本位出发,强力推行计划生育,各种措施严重违反人权与人的基本尊严, 当地官员残暴手段对二胎妇女强行堕胎和结扎,为此还肆意抓捕、关押、毒打孕妇亲属,将他们关押起来办所谓学习班和逼迫交纳巨额罚金。陈光诚对种种侵犯人权行径,进行了调查。在他的推动下,国内律师和人权工作者积极参与,他们为遭受迫害的人进行法律诉讼维权,并将详实的政府强制计生的血腥残暴,通过报告公诸于世,这成为中国舆论和国际社会关注的中国问题的焦点。无数关注此事的人,包括国际媒体的记者和人权工作者,前往山东临沂,实地调查当地官吏在计生中的残暴。但陈光诚的做法不仅招来当地官员的忌恨,也成为从中央到地方各级维稳严厉打击监控的主要目标。

中国官方对外的说法,指控陈光诚触犯了中国的法律,山东法庭以破坏公物和阻碍公共秩序罪加以严判。中国还指控境内外一些敌对势力利用陈光诚事件攻击中国人权问题,把陈光诚刑事犯罪政治化。对陈光诚的长期打压与监控让全世界震惊,也使陈光诚成为反照中国人权问题的标志性人物,2006年5月陈光诚甚至与中国总理温家宝一同入选为美国《时代周刊》“2006年全球最具影响的100人”名单。

不过一些接近中国官方立场的报道,中国当局高层曾经批评山东等地的地方偏激做法,希望平息由于过激措施引发的各种不满,以便能在共产党18大之前保持全国稳定,社会和谐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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