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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首相野田佳彦周一在国会明确表明他赞成日本加入TPP环太平洋伙伴关系的谈判。这是经过一个月,野田对日本国内激烈争论要不要加入TPP持暧昧立场以来,转趋明确的态度,说明他在出席下个周末夏威夷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APEC峰会时,可能正式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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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的立场周一晚随即激发了党内对立尖锐化,预计到下周野田出发往夏威夷前,日本反对加入TPP的运动还可能升级。连续几周,在东京街头出现反对加入TPP的各种游行中,以农民、渔民等抗议最为壮观,他们头扎反对加入TPP的白布条或集会示威、或开着拖拉机的队伍在东京繁华商业区喧嚣过市,令市民和外国游客都能感觉到他们拼命的气势。而支持加入TPP的经济界、产业界等虽也集会、署名,但表现得文质彬彬,与反对阵营对照鲜明。

反对的理由是,日本如果加入TPP、取消了关税,外国的农、渔、牧产品和邮政、保险、医药、律师等等就会像洪水猛兽一样涌进日本,而日本市场则将彻底成为美国的市场。包括民主党在内,只要选票依靠农民的国会议员几乎全是反对派,执政国民新党的党代表龟井静香也是其一。他在东京一个农民示威集会上说:“如果在TPP问题上出错,日本将来就没一只泥鳅能居住”。龟井的话引起哄笑,因为野田9月竞选民主党代表时自诩泥鳅。龟井是讽刺野田,没水稻田就没泥鳅。

日本大米目前的关税是778%,如果加入TPP,原则上大米关税要废除,生产大米的农民和支持他们的政客、学者扬言,这对日本农业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主管农业的农林水产省也表明,如果加入TPP,日本政府就需要约400亿美元的基金来援助受害者。二战后日本民主选举体制中,农民是政客的铁票源,也是农水省存在的基础,09年民主党夺权也与前党代表小泽一郎以承诺农民补助金的谋略赢得地方选举有关。

但日本的经济并不靠农业,这个岛国以优良工业产品飘洋到国际市场来创造雇佣、国家税收,如果不加入TPP,那么日本汽车、家电等产品便无力在TPP成员国的免税市场中竞争,日本产品市场就会越来越小,对依赖出口的日本经济也将是毁灭性打击。日本经济界、企业界一直推动加入TPP,但文质彬彬又不积极政治投票的经济界威慑不了政客,民主党内反对加入的国会议员也占了一半。

对野田来说,TPP不仅与国家经济兴亡有关,而且无法落实美军驻冲绳普天间机场转移的难题中,目前唯一能回应美国总统奥巴马期待的,只有加入TPP谈判。亲美的民主党政策调整会长前原诚司更是不遗余力地推动日本加入,他说:“政府应尽可能公开讯息,提供激发全民讨论的材料。”其实包括消费者,日本赞成加入TPP的国民可能占多数,问题是反对的声音凶。于是前原一边提倡全民讨论,一边说现在只是表示加入谈判,将来谈判不利时还可从谈判中撤退。但前原的缓兵之计,却让美国和日本经济界警惕。美国商务部日前已警告日本,没诚意谈判就不如不要加入谈判;经团连会长米仓弘昌也反弹说,日本绝对不可能在谈判中途撤退。

对自由贸易、通商的态度是一个国家、一种行业对自己的产品、服务质量和价格的综合力是否自信的证明。TPP虽有利美国、澳大利亚等国的廉价农、牧产品,但二十一世纪,廉价未必是所有人、对任何产品唯一的追求。作为一个持有高科技、高产品质量的岛国,日本对自由贸易的态度,真正验证着日本究竟有多少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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