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爆发数月后 王毅首访欧洲五国不易

中国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自8月25日至9月1日开启了经过新冠病毒大流行洗礼后，针对欧洲五国的正式访问。自今年1月湖北武汉爆发了这一全球性卫生危机后，王毅将出访的目标定在了意大利、荷兰、挪威、法国和德国这五个欧洲国家当中。而在过去数月中，不仅美中两大全球首要经济体之间的官方往来受疫情等因素影响迅速跌至历史谷底，北京与布鲁塞尔和欧盟27个成员国首都的关系也受到了疫情蔓延，各国暴露出的对中国制造医护用具的过分依赖，虚假信息宣传战，及北京当局对新疆穆斯林少数民族的打压见报和强行推立香港国安法等一系列事件的作用而不容乐观。

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访问意大利资料图片 © 路透社图片

事实上，随着中共高层在近年来通过“一带一路”等战略性计划对外扩张影响力，以及北京在欧洲推广“17+1”合作以扩大对中东欧国家的影响，在美国总统特朗普及其下属所代表的对华强硬派势力的示例下，欧盟也终于逐渐认识到，并开始公开谈论自身与中国存在的体制和意识形态差异。正因如此，早在去年3月12日，欧盟委员会便在《欧盟-中国：战略展望》文件里重新定义了对华战略。其内容首度提出，“在不同的政策领域，中国既是与欧盟有相似目标的合作伙伴，又是欧盟需要找到利益平衡点的谈判伙伴，还是同样追求技术领导地位的经济竞争者，也是推广另一套治理模式的制度性竞争对手。”

那么，经过了新冠疫情对中欧关系的冲击后，王毅此行来欧洲是为什么呢？对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曾于24日的记者会上介绍称，“中方期待通过此访达到三个目标：一是共同落实好中欧领导人共识，积极推进双方重要政治、经贸议程。二是同欧方就应对疫情、稳定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深化合作，进一步探讨在数字经济、绿色经济等新兴领域的合作。三是对外共同发出维护多边主义、完善全球治理的一致声音，为世界和平、稳定和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事实上，自今年年初武汉发现新冠疫情以来，与中国存在紧密经济联系和人员往来的欧洲多国也迅速成为了受到疫情冲击最为严重的第一批海外重灾区。在确诊感染人数和病逝人数方面，毫无疑问王毅此次到访的意大利和法国均排在全球榜单的前列。这场疫情在给欧洲国家造成巨大人员损失的同时，其正在和将带来的历史性经济和社会影响仍在继续发酵之中。法国《十字架报》周二就王毅的来访引述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中国问题专家陆克（Philippe Le Corre）的观点指出，“所有研究表明：中国处在西方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据悉，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ECFR ）在上个月发表的一份研究中强调：“中国在欧洲的形象空前恶化。”

在法国，近70%的受调民众对中国的看法相比疫情之前要差。即使在疫情期间签署了加入“一带一路”协议、从而期望获得北京大量援助的意大利，仍有80%的民众对中国的看法并不富有正面意义。谈到王毅本次欧洲之行，陆克认为，欧洲的政治领导人不能置公众舆论于不顾，受访国家可能表现冷淡。此外，疫情中暴露出欧洲多国对中国生产的诸如口罩等医疗物资的过度依赖，也驱使法国总统马克龙等政要发出了要维护欧盟主权的呼声。马克龙在3月底走访一家当地口罩生产企业时表示，希望到年底前，实现法国在口罩生产方面的“完全自主”。他还强调，“我们应重建法国和欧盟主权。”

所以说，王毅此次到访欧洲首要任务应是就疫情问题对中欧关系的影响止伤治痛，应在与这5国外长和政要进行互动的同时向欧洲各国民众表现出其口中负责任大国的姿态。但依照部分在疫情期间受到聚光灯关注的中国外交官的表现来看，无论是曾一度指控是美军将新冠病毒带到中国的赵立坚，还是在其官网上一度抹黑法国养老院职员在疫情中玩忽职守，“导致老人成批饿死、病死”并被法方召见大使的中方外交官来说，在这一盛行“战狼外交”的时代下，作为中国外交政策的首要执行人之一，王毅或将难以持低姿态面对欧洲各国政府，特别是受影响严重的欧洲民众。

此外，疫情带来的影响仍远未结束，无论是从地处于欧亚大陆西段的葡萄牙还是东段的中国境内，生活在各国的民众们还是在第二轮疫情爆发的阴影下佩戴口罩出行，并日益感受到疫情给本国经济发展和就业带来的冲击力。与此同时，疫情期间北京在香港强行推行香港国安法事件，及西方媒体通过更多图片、视频、被披露的官方文件和一手证词作为证据，就中国当局对穆斯林少数民族打压的报道，同样促使欧洲大量原本对中国并不了解或不关心的民众中产生了对这一“制度性竞争对手”和其统治者们的反感舆论。除了来自民间的态度外，欧盟多次表示希望在年内与中方达成的中欧投资协定目前也未见端倪。

与此同时，王毅选在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不久前结束对中东欧四国访问便到访欧洲五国的做法，二者之间必然存在关联。蓬佩奥在访问捷克时表示，他来捷克是要感谢其在自由与民主问题上与美国志同道合。蓬佩奥还在访问期间对捷克参议院的演讲中，呼吁欧洲各国团结起来反对中国共产党。他则提出，因为对付中共比冷战期间的苏联要更为困难。“现在发生的不是冷战2.0。抵抗中国威胁的挑战从某些方面来说更为困难。这是因为中共已经以苏联从未有过的方式与我们的经济、我们的政治和我们的社会交织在了一起，”蓬佩奥说。

与其相比，王毅在周二与意大利外长迪马约（Luigi Di Maio）的会面中向媒体表示，中方无意搞什么“新冷战”，更坚决反对炒作所谓的“新冷战”。他声称发动“新冷战”，是要开历史的倒车，是为一己私利服务，是要绑架世界各国人民。他续指，这一企图严重违背时代发展潮流，相信各国都不会赞同，都将共同反对任何人想把这个世界拉回到“丛林法则”。值得一提的是，就在王毅对罗马进行访问之时，香港众志前创党主席罗冠聪和一些意大利议员代表聚集在意大利外交部门外。

目前流亡在英国的罗冠聪告诉媒体称，面对北京最近在香港的行动，意大利应该与欧盟立场一致。他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意大利政府不遵循这个方向。"罗冠聪还通过新闻稿表示，意大利议会两院一再明确谴责北京和香港政府的镇压行为，认为违反了法治、基本自由和自治区的国际协议，指意方有义务维护有关人权的国际协议，包括保证香港公民自由的《中英联合声明》，外长迪马约有义务公开坚定地将这一立场传达给中国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