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的羊群―巴黎放牧试验

家里养一只驴子，把园子里的长草吃掉，可以替主人除草，主人无需动用机器，花园就可自然更新。养一群羊，据说更胜过一只驴子。当然养羊养驴这种事似应出现在地方宽绰的乡下或远郊，大都会几乎不可想象。不过，乡村的事发生在巴黎了。在游人如织的巴黎，最近出现了一群黑母羊，胖乎乎的，悠悠闲闲，不理人来车往，只顾低着头吃自家草。

黑羊群引起居民和游人的好奇。原来，这是巴黎市政府在搞试验，如果试验成功，不光让大都会拥有了田园风光，减少几分都市人莫名的焦燥，还可少用除草机，避免伤害嫩草，减少了废气排放，也减少了噪音。

黑羊吃草的这块荒草地就在巴黎19区，大约2000平方米。草地的主人是巴黎市档案馆。此地每日嘈杂喧闹，汽车喇嘛声与疾驰的救护车共鸣，还有几乎被喇叭声覆盖，勉强可以听到的鸟叫。4月3日开始，巴黎市政府就在这块小小的绿地上进行城市放牧试验。市政府打算，从现在起到9月份，进行三个阶段的放牧试验， 每次大约15到21天。让羊群“剪草”。剪草剩下的时间，羊群则居住在市政府位于万桑森林的农场里。

这群黑羊是市政府从一家远乡的牧羊人家购买来的，但它们到了巴黎，不惊不诧。吃草和反刍的情况都很正常，这意味着它们已经适应了巴黎的环境。除了草以外，给它们吃的也都是草地产的禾本植物和豆科植物。

这是一群生命力很顽强的黑羊，是那种近乎野性动物的一种野地品种。随便有点吃的就很满足，并不需要多少有营养性的植物，而且对疾病一点也不敏感。

其实，巴黎市进行的都市放牧试验一点也不新鲜。15年来，不少法国城市使用反刍家畜来管理城市绿地。里昂、里尔、贝藏松、雷恩、拉瓦勒引入绵羊、山羊、小马和斗牛，它们边吃草，边清除了草坪、草地和荒地上的杂草。

从2007年开始，巴黎市政府进行了一系列保护城市绿地的环保试验。市政府的目标：希望在2050年前，把废气排放减少75℅。

不过，让动物清除城市绿地的杂草到底会有多大收效，至今还没有任何相关的科研报告问世。放弃除草机，用吃草的羊群代替到底能否减少温室效应？或者它们的咀嚼反刍反而引起了温室效应？除莠剂的使用是不是污染了地面？或者，土地污染减少了，其它的生物会重新出现？这些问题至今没有答案。

法国农业专家François Leger的判断是，把绵羊引入城市，事实上对环境影响并不大。他认为这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重要的其实是认识和文化观念上的决裂。长时期以来，城市人与自然的关系建立在废除自然的基础上，现在值得人们重新思考了。动物取代机械，在都市里有了它们的位置。这说明人与自然共存是可能的。

市政府的官员其实也是这样的想法。就是想把大自然通过动物重新引入到大都市的中心。逐渐消隐自然与都市的边界。

再过6个月，巴黎市政府将提出城市放牧的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的报告。如果的确有成果，将会扩大到巴黎其它小区。

尽管对是否应有专人管理羊群、以保证羊群安全还有争议。但巴黎市政府的官员颇有信心。有了问题就调整，他们希望巴黎许多小区都有羊群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