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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广角

阿朗最后一搏的方案引发职工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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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媒体十月份时刊登出一张醒目的新闻照片。照片上愤怒的职工,有的举着工会组织的旗帜,有的举着示威的标语牌。巨大横幅上写着“抗议解雇”。曾令法国骄傲的电讯业阿尔卡特自与美国电信公司朗讯合并之后,业绩一路下滑。按照阿朗首席执行官科姆贝斯(Michel Combes)对欧洲一台说出的亏损:从2006年合并以来,每年的亏损额在8亿到10亿欧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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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额亏损是今年2月底接任阿尔科特∙朗讯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科姆贝斯推出裁员计划的理论依据。毕业于培养法国精英“巴黎综合理工学院”的科姆贝斯还说:“如果不大刀阔斧地重组的话,阿朗一年后就会推出全球电讯舞台。”

今年4月起,阿朗裁员消息已陆续传出。但董事会没有正式宣布之前,只属小道消息,外界人士无法看出内部的担忧。今年10月初,阿朗董事长科姆贝斯正式对外宣布在全球万人的裁员计划。宣布的裁员幅度为中欧、非洲产区裁4100人、亚太3800人,北美2100人。其中在法国的2个分厂将裁减900人,另外900人将被转业或重新安置。

消息传出后,雷恩和图鲁兹的职工聚集在巴黎荣誉军人院附近,示威抗议。走在游行行列的工程师皮埃尔∙凯戴勒斯(Pierre Kéttels)对法国新闻电台记者表示:“阿尔卡特∙朗讯在法国有7个规模比较大的分厂,其中两个在2014年将彻底关闭,雷恩和图鲁兹。对我们来说,关闭一个分厂应是很慎重的事情,领导层不应轻举妄动。在董事长的方案中,2015年之前还准备再关闭3个在法的分厂。如果照这个阵势,再过几年,法国的阿朗可能只剩下一到两个加工厂,这让人难以置信。”

在雷恩分厂当工程师的凯戴勒斯对法国记者说:“我们研制的产品并不是在近期将被淘汰的产品。4G智能通讯产品就是出自我们分厂。以巨额亏损作为关厂、裁员的借口,这是站不住脚的。”“在董事长新的战略方案中,要加强的就是我们现在生产的4G智能通讯产品。”

面临失业威胁的工程师凯戴勒斯对记者说:“6年多以来,我们无法在平静的心态下研制出好的产品。领导层换来换去,他们重组计划一个接一个。领导层如此更迭,不断推出没有发展前景的计划,我们在底下工作的人就成了牺牲品。”

在10月15日游行的队伍中,来自雷恩分厂的职工身穿有着“骷髅”图案的工作服,头戴“骷髅”面具走在队伍的前列。他们举的横幅上写着“我们的未来在雷恩”。

坚决反对经济一体化的“法国共产党”(PCF)和“左翼联盟”(PG)分别发表措辞强硬的新闻公报,揭露利欲熏心的资本家不顾工人死活的做法。

法共在一份公报中表示:“在跨国公司的资本家口中说出的减少固定资本的重组计划实际上就是要解雇工人、关闭分厂。作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节省10亿欧元。”“成千的工人为法国技术工业献出了高附加值的劳动,他们多年的心血换来的却是将被碾碎的生活。只图利润的股东们口中钓住了肉是不会松口的。”

法共在公报中写道:“事实验证了,在阿朗总裁宣布裁员计划之后,集团的股价立即上扬。这种屠宰法国工业的做法就像座山雕不肯放弃擒到的腐肉一样,贪婪、凶狠。我们要减少的是资本成本和股东利润,而不是劳动力成本。”

代表法国极左势力的“左翼联盟”主要负责人之一梅朗松(Jean-Luc Mélenchon)表示:“阿朗宣布的重组计划对法国潜在的科技工业是无法令人承受的重击。法国成为了殉葬品。多年来,法国工业遭受着致命的打击。阿朗和其他法国工业一样吞下了一杯杯的下了毒的鸡尾酒。”“全球的电讯业适者生存的规律让法国深受其害。没有了电讯保护的法国失去了防御能力。在正是如此,美国电讯巨头朗讯趁虚而入、抢夺了法国阿尔卡特。”

法国左翼联盟在公报中说:“美国的投资银行和证券公司高盛把他们的人安插在阿尔科特金融管理层中。作为担保,阿朗在吸血鬼银行高盛银行里,提交了2万7千个手机专利。”“法国总统奥朗德和前总统萨克奇一样难以逃脱在保护法国工业上犯下历史错误的责任。曾经领先的法国电讯业中被一步步掏空,这是法国工业战略的灾难。法国在国际电讯业上节节后退,这是政治上的失败,也是工业战略上的失败。”

法共和代表极左的势力可以毫无顾忌地抨击资本家不顾工人死活的做法。而在台上的社会党人士不得不低调行事。在法国高层人士中,只有对外贸易部长布里克(Nicole Bricq)谨小慎微地说:“阿朗的重组计划是必要的,但重组计划不能给社会造成过大的危害。重组计划应获得社会和职工的认可。”

法国总统奥朗德在阿尔卡特∙朗特宣布裁员计划的当天正在西北部视察。奥朗德对媒体表示:“下一步要做的是如何把裁员的幅度缩到最少。对于阿朗的职工来说,困难在于,每一次重组计划都被说成是最后一次,而过一段时间,又推出一套新的重组计划。”法国总统还表示:“阿尔卡特领导层作出的工业选择,并不是职工认可的优先选择。”奥朗德的上述表态被梅朗松批评为在说空话。

法国总理埃罗态度比较强硬。埃罗10月初在议会表示:“阿朗已经经历了五次重组,这是第六次。每一次,阿尔卡特都说这将是最后一次。这一次政府不会掉以轻心,政府会出面核查总裁宣布的消息是否属实。”埃罗还说:“我希望阿朗明确其发展战略,尽可能地拯救更多的分厂和更多的工作岗位。不要忘了,阿尔卡特是享受过政府巨额补贴的工业,我不会轻信总裁科姆贝斯口中的承诺。”

一向以保护本国旗帜工业自居的“工业振兴部”部长蒙特布尔对阿朗的裁员计划给予了强烈的抨击。蒙特布尔这样表示说:“”Son Montebourg

“我们召见了阿朗集团总裁。我们首要对他声明的是,该集团推出的重组计划,让法国付出了过度的代价。阿朗在全球的裁员计划是过激的。我们要求阿朗领导层在裁员计划上充分展开社会对话,与工会人士展开深入的谈判,把裁员的幅度减到最小。我们要求科姆贝斯在公司生存利益和法兰西利益之间找到折中之途。”

蒙特布尔说:“阿朗裁员计划涉及到地方就业问题。工会人士与领导层就此展开了艰苦的谈判,我们要求阿朗领导层重新考虑裁员的幅度,因为政府不可能无限度地为跨国集团作出的战略失误买单,remontée 政府肩负着社会责任和公共行动责任,阿郎的失误不仅涉及到单纯的商业失误,它还关系到全社会。”

阿尔卡特∙朗讯裁员计划如同法航、达能、米其林、标致雪铁龙瘦身计划一样,被披上了浓厚的政治色彩。政府的介入是为了平息一时的社会风潮还是真有办法让集团领导层回心转意,还要看受冲击的雷恩和图鲁兹两地工会人士的决心。如果职工的强烈反对和舆论、媒体的压力会让董事会让步的话,也许会缩小裁员的幅度。但如果职工们觉得大势已去,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话,也许裁900人的重组计划会顺利通过。

从现在的局面看来,法国电讯龙头-阿尔卡特与美国巨头朗讯二合一的合并并没有给法国本土工业带来就业的机会。面对爱立信和华为的强劲发展,阿朗自从2006年合并以来累计已经亏损了100亿美元以上。不转变研制方向,不经历痛苦的调整,是无法继续生存的。但面对接二连三的倒闭潮,法国政府又不能听之任之,政府的介入会不会给负债累累的阿郎帮倒忙,业内人士都希望政府的成分少一些,工会的成分再少一些,而法国社会的现实又不是老板一个人说了算的情况,阿郎何去何从,成为法国媒体追踪报道的热门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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