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主要内容
欧亚论坛

少年不戴苦菜花

发表时间:

突然有一天,当你分不清楚究竟是作品还是艺术家在吸引你的时候,这会是一个相当惊奇的时刻。艺术作品最后可以是商品,被收藏家占有,艺术家却不是。但当艺术家在生产作品的同时,又成了作品的延续,那收藏家或观众也注定普通不了。这种得意的感觉是台湾青年导演蔡辰书能在无意间留给你的。访谈电影导演蔡辰书。 

蔡辰书
广告

三年前他编写和导演了一部片子,叫 « 少年不戴花 »。作品一眼看上去稚嫩得就像高中男生唇边的第一片绒毛,但你能捕捉到Jean Genet 在 « Chant d’amour » 里的欲罢不能的情骚和歌德为少年维特谱写的要死要活的忧伤, 只是画面的格调是日本人岩井俊二的那种鲜艳,干净和一捅就破的弱不经风。

影片说的是高中里情窦初开的男生黄士宽在同学陈诚的追求面前的诚惶诚恐,逆来顺受但又心甘情愿。是在看A片的时候接受男生的吻还是嬉笑中把女生压在自己的胸脯下,黄士宽在过程里挣扎,体验痛苦的快乐。

蔡辰书编剧。把自己的一头卷发借给了男主人公。他要黄士宽认命。头发自然卷,认了 ; 喜欢男同学,也认了吧。

蔡辰书导演。他就要把人物关在一两个封闭的镜头里,关到流出话剧的汁儿来的那一刻,你能不出现状况,不冲突,不高潮 ?

片子的格调是清淡的,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是一段情绪。忧伤,无助,迷茫,躁动,自虐,不知道要等着被人爱还是要去爱别人,怎么爱才算爱。

25岁的蔡辰书是花莲人,目前一个人住在台北。在没日没夜地写剧本的同时,他动不动就钻进网路,兴风作浪,成了一个叫蔡捣蛋的哪咤,一会儿要挺身而出,一会儿要含而不露,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过一个小时就捅一个极有号召力的话题,引来他在朝阳科技大学学电影学设计的学长学弟各伦一把性势旦旦的妖锄,隔几分钟就出来挥舞一下。好比寄宿学校的男生,装模作样地干着歇斯底里的架,精疲力尽的同时表达各自的亲热。

蔡辰书的帖子和留言虽然简短,句句出画面,行行露真情,有情绪,有结构,有冲突,有高潮,每一个话题都是一个故事梗概。味道甚至比 « 少年不戴花 » 要浓重得多。

这是艺术家在一个小范围里的自娱自乐,就好象王菲有时候也约上一班人马到KTV唱歌一样。

真正接触蔡辰书是对他的一次访谈。他完完全全不是那个网路里口无遮拦的蔡捣蛋,而是一个腼腆,细腻,和他的影片风格一致的年轻人。

他说,多亏了在学校里做的那部短片,原子映象有限公司愿意为他投资拍他第一部长片,就是可以在正常的故事片系统里发行的片子。他有压力,他想拍好这部片子,这样以后他还可以拍第二部,第三部。他现在还不知道写什么,既然要公开发行,就要有票房,要商业一点,可是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商业才算商业。他想把自己对生命的记忆放在第一部电影中,他的故事,他爸爸妈妈的故事,家庭,支撑家庭的男人的故事,失落的父爱,追忆中的父爱。他有房租的压力,他有妈妈,有妹妹,他要做一个中国人观念里的可以被依靠的男人。

电话的那一头,蔡辰书在笑。我也在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苦菜花儿。但不愿意为这个还在惊呼要长个子的,即将出处女作的花季导演戴上,虽然我知道他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为了写作不可完全拋弃痛苦,悲伤的精神结构。不过,生活里,记忆里,一定还有花牡丹和野玫瑰,小仲马也不过就捡起了一支万种风情的茶花。

四月份的一天,中国的土豆网和中影公司授予蔡辰书最佳导演金种子奖。颁奖仪式上,一位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主持人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故意扭扭不伦不类的腰身,出水芙蓉般地调侃兼关心蔡辰书导演,说,蔡辰书染黄的头发好看呦。

回到台北,蔡辰书就把头发染黑了。他说,他没说过自己是同志啊!

 

电邮新闻头条新闻就在您的每日新闻信里

下载法广应用程序跟踪国际时事

页面未找到

您尝试访问的内容不存在或不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