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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日本导演今村昌平的电影《楢山节考》的外国人,多半都非常震惊。儿子把父亲、母亲背上冰天雪地的山上冻死、饿死以节省口粮。在中国几百年的儒家思想承袭下,中国人很难理解,只当古老的日本故事来看。但故事不仅真实,而且在今年7月东京揭发111岁的人瑞可能在家死亡32年,然后全国陆续揭发家庭藏尸案或人瑞失踪案以前,日本人也很难相信,现在仍重演着类似的现实,而且可能更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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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楢山节考》说的是日本长野县穷乡僻壤里古老的风俗故事。从东京开车约3小时就可抵达上信越高速的“姨舍”休息站。“姨舍”在日语里就是抛弃老太太的意思,那就是《楢山节考》的真实舞台。《楢山节考》的主角是一名60岁的老太太,她为了上山做各种安排,但村子里另一个老头就不肯上山。故事的结局是送老太太上山的儿子看到了老头被他的儿子捆成一团、推下山去。这个故事就是说,无论老人愿意还是不愿去死,结果都一样。

日本全国实施百岁以上人瑞的生存调查,东京、福岛县等已被揭发家中藏骷髅的有4宗,失踪者以销量最大的报纸《读卖新闻》的统计为例,超过了240人,其中不乏子孙声称失踪超过十年的。厚生劳动大臣长妻昭已承认政府的责任,他说:“日本被称作世界最长寿国家,但百岁以上老人失踪的现实说明行政责任非常重大。”从日本国民养老金65岁以上开始领取来看,日本官民实际上还非常怀疑现在90岁以上130万人、75岁以上1370万人的人口统计。

综合各传媒报道来看,藏尸与失踪基本与家庭贫困有关,为了继续向政府骗取老人养老金,死亡不报、失踪不报,甚至是失踪还是被杀社会上都有疑问。而全国多个城市出现户籍登记上超过150岁的人,说明了地方政府腐败的行政管理成了这种现象的催化剂。

另一方面,老人孤独是社会常态。据日本内阁府去年12月发表的调查,60岁以上独居的男性两、三天说一次话的人有41%,女性有32%,老人多的住宅区常因恶臭才被发现孤独死。调查说,即使与子孙同居也未必不孤独。东京一对70多岁的夫妇与住在二楼的长子一家形同陌路,老夫妇说每天听着儿子的脚步声,却与狗一起过活。

但古时抛弃老人是为节省口粮、养育后代、繁衍家庭,现代藏尸、任凭老人失踪主要是为自己,社会上虐待儿童案几乎与虐待老人案并存。据厚生劳动省发表的调查,08年被虐待致死的儿童有67人,其中过半是不到1岁的婴儿。08年政府接到虐待求助案超过42000件,包括伤害身心案约25000件,抛弃案约15000件,性虐待案超过1300件。今年7月底,警方在大阪一个公寓阳台上找到3岁和1岁两姐弟饿死腐烂的尸体,其23岁的母亲去年离婚操起色情业后,嫌弃两个孩子,离家超过1个月任由孩子饿死。

日本从来不如中韩两国受儒家思想影响深,社会反映的多是道教思想。但爆发的藏尸案和人瑞失踪案说明,日本人原有的家庭伦理在社会贫困阶层已趋瓦解,经济发展的结果也许是金钱万能、亲情无效。不过残忍的案件很多也反映了老人现在7、80岁或4、50岁的子孙们,不少是必须依赖老人每月几万日元的养老金才得以生存的,说明了日本社会福利的低下程度,也揭露日本这个经济大国战后追求的均富目标早已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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