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审团和舆论有助于实现公正

最近美国有两起广受社会关注的刑事案件，一起是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施特劳斯•卡恩涉嫌对酒店几内亚籍女服务员性攻击案，另一起是“辣妈”凯斯涉嫌杀害其2岁女儿凯莉案。从这两起案件的发展中可以了解美国刑事司法制度，尤其是陪审团制度在审理刑事案件中发挥的作用。有华人律师指出，美国的司法制度虽不完美，但可以实现一定程度的公正。

施特劳斯•卡恩案上星期突然发生逆转，起因于负责起诉他的纽约曼哈顿地区检察官万斯告诉法官和被告律师，这位指控卡恩的女服务员多次撒谎，信誉存在重大问题。检察官的这一行动被认为朝着撤案方向接近了一步。有评论批评检察官，上任不足两年已多次起诉失败；指他在该案刚发生时高调批捕卡恩，公开表示对该案成功起诉信心满满，是为了在这一国际社会高度关注的案件中博取功名。卡恩不仅是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而且是现任法国总统的强大竞争对手。案发后他辞去了总裁职务。检察官对女服务员信誉的质疑已经导致了撤除对卡恩的监视居住。

尽管也有很多专业人士支持检察官的做法，赞成他所说的，“检察官办公室只相信真相和事实”，但毕竟检察官的专业判断力因此受损。换句话讲，对这样一个被国际社会高度关注的案件做出这种近乎180度逆转决定，可以肯定检察官遭遇了如果继续起诉将面临的不可逾越的障碍。

那么什么有可能成为这种障碍呢？首先是美国的刑事司法制度，具体说就是陪审团制度，其次是公共舆论。可以想象如果案件进入审理而代表指控人起诉的公诉方，即检察官，被辩方百般质疑其代表的指控者的信誉，如果辩方有众多证据可以证明指控者是不仅以欺骗手法获得政治庇护，而且跟毒贩、洗钱犯关系密切，还以撒谎博得政府房屋补贴并骗取退税，那么检方又怎么能赢得陪审团的信任，成功起诉卡恩呢？

况且，起诉卡恩性侵犯案是一起只有指控者与被告在场的案件。虽然DNA可以证明当时房间内两人发生了性行为，但辩方一直以“双方自愿”来否定性侵犯；而根据美国法律，举证责任在控方一边，如果控方所代表的指控者一贯撒谎，那等于给了辩方超强武器来击败控方。因此，检察官在了解到指控者的信誉存在重大问题后，一定会想到对国际关注度如此高的案件越早说出真相给他造成的损失就越小。其实法国社会早就对纽约警方高调逮捕卡恩多有批评，甚至说他受了虐待。

至截稿的7月4日晚，另一起案件，即凯斯涉嫌杀女儿案的12名陪审团成员已经听完控辩双方的最后陈述和法官的指导性发言，回到旅馆进行评议。凯斯被控一级谋杀、严重虐待儿童、严重误伤儿童和向执法官提供假信息，如头项罪名成立她将被判死刑。她的命运现在完全掌握在12名陪审团成员手中。

根据主审法官，陪审团必须做出一致结论。而经过了6星期的冗长庭审，最后呈现给他们的仍然不是一幅清晰完整的画面。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凯斯杀害了她的女儿：6个月后被发现的小凯莉的尸体显示，她的嘴、耳朵被贴了三条胶带；凯斯遗弃的车子里有尸体的腐臭和可致人昏迷的化学物质氯仿及疑似凯莉的一缕头发；凯斯在女儿失踪后连开4天派对并在身上刺青“美好人生”，但辩方律师说，法律规定举证责任在控方，控方并没有拿可以证明凯斯杀了女儿凯莉的DNA或指纹等直接证据；同时辩方也出示了证明小凯莉生前她们母女关系很好的录影带，并说小凯莉是在游泳池里溺死的。

关注案件进展的纽约华人律师李进进接受法广采访时表示，对比中国的李庄案，一审时16名证人无一到场案件照审；刑事律师常被控做伪证，以及政府执法首先讲政治正确，这种情况在美国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他说，“因为美国的司法制度有两个制约，一个是陪审团，一个就是舆论。”他表示，也许中国的司法制度由党通过政法委统一领导，判案神速、效率奇高，但怨假错案层出不穷；美国的司法制度虽不完美，也常有似是而非的判案，但这种制度可以实现一定程度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