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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南北

一名华裔美国同志的见证与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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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法国反同性婚姻大游行走了调,警方使用催泪瓦斯驱散抗议者的行为,引来不少批评之声。同一时期,在美国,最高法院就“婚姻保护法”对同性婚姻诸多权力的限制是否违宪展开讨论。据报道,庭审过程中,有5名法官对把婚姻仅仅定义成一男一女的结合,提出了批评。因此,美国法律界人士猜测,参加听证的法官可能废除这个禁止联邦政府给予同性婚姻相关联邦福利的法案。而有关案件的裁决预计在6月底做出。

反与亲同性婚姻两派人士共同集会于美国最高法院之前(2013年3月27日)
反与亲同性婚姻两派人士共同集会于美国最高法院之前(2013年3月27日) REUTERS/Jonathan Ern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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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节目中,我们邀请到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立大学医学中心健康发展系主任Terry黄教授,他本身是一名出柜的同志,来谈一谈他的亲身经历与对相关问题的看法。

有关近来美国最高法院对反对同性婚姻展开辩论与法国也正在准备替同性婚姻立法,你的看法?

Terry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基本上在美国大部分的民众愿意支持同性婚姻,美国总统也表示支持,所以目前朝着这样一个方向发展,未来在美国有关同性婚姻的法案,可能可以达到一种全国统一的制度。

对于同性婚姻合法化的进展,美国相较于欧洲是否比较慢?

Terry :可以这么说。不过,欧洲国家之间的差距也蛮大的,有些国家早已通过同性可以结婚的法案,但在法国、东欧与一些南欧的国家,甚至德国同性恋者都没有婚姻的权利。在美国,由于婚姻是属于州所管辖,因此无法马上达成有一个全国性的共识,至今只有9个州及华盛顿DC特区允许同性结婚。目前在讨论的两个法案是:第一是美国政府有没有权利不承认州通过的同性婚姻法案,这一点可能无法透过宪法的解释得到结论;第二个是加州之前通过了同性婚姻的法案,即加州最高法院裁定这是基本权利,不过当时很多加州选民反对,反对的因素也很复杂,其中一个原因是在那一次选举宗教界投入了很多资金,导致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说,法院通过同性恋者的基本权利,选民又想把它拿掉,造成加州的特例。所以,我认为,美国最高法院的判决大概只会影响到加州,至于其他州在同性婚姻立法上的平等,可能要靠其他的法案来决定。

那之前有分析指出,美国最高法院如果做出反对同性婚姻是违宪的话,在联邦法基础上应可以统一每个州的法律,不是吗?

Terry :对!不过,我不认为,美国最高法院会达到这样的境界,做出裁决认定同性婚姻是一项人的基本权利。它可能还是会以婚姻法受州管辖的角度去切入,如此一来,每个州政府仍然有权决定是不是要让同性婚姻合法化,也就是要看每个州的最高法院是不是认定这是一项基本权利。

美国一旦通过同性婚姻法案,是不是也能同时允许收养小孩,还是说像法国目前社会质疑政府把二者绑在一块儿一併通过的做法?

Terry :美国与法国的情形不同,基本上,在美国你如果合法结婚的话,那你就享有结婚后所有的权利,就包括领养小孩。目前只有极少数的州,可能2-3个吧,另外立了法不准同志领养小孩。所以,我觉得在美国对此讨论的角度不太一样,美国人、媒体并没有将领养小孩这件事情与同性婚姻分开来讨论。

那你和你的伴侣有没有想过领养小孩?

Terry :我们有讨论过但近期内不会,也许以后会更深入地考虑。基本上现在养小孩很贵,需要事业与家庭都达到一定稳定后,才可能去奢想这件事情。

排开经济因素,如果你们领养小孩的话,有无把握给予你们的小孩,与其他在爸妈抚养之下的一样的成长与教育条件?

Terry :我觉得这个没有问题,在家庭环境上,比起一般平均家庭,我们甚至可以提供给小孩一些更好的生活条件。但你的问题是…

其实想问你的是,一般认为小孩成长过程是需要父母双亲的,这也是为什麽在法国社会引起反弹的一个原因,举例来说,如果你领养的小孩问到他的妈妈是谁的时候,你会不会感到难以回答?

Terry :我觉得不会!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会面临的和一般家庭会面临的情况是一样的,而且很多科学的证据都可以证明在同性家庭成长下的小孩可以跟在一般家庭当中成长的一样好。甚至在某些范围内,这些由同性伴侣领养的小孩成长的会更好。这也是为什麽在美国一些相关的医学界,会提出他们对此的一个正式立场的报告,建议美国政府将同性婚姻合法化,因为在同性家庭里面,已经有很多有小孩的存在,而这些小孩需要法律的保障。那么,法国一些人士会有应不应该让同性领养小孩这样的质疑,其实我觉得这是一种偏见。

现在我们来谈一谈同性恋到底是遗传呢还是后天或社会的影响?

Terry :从科学的证据来讲,我们可以完全接受这一定有一个科学的因素,但也不能说完全是遗传,其实人的行为,他的各个行为都是有基因和社会因素在内的,同性恋的现象也是这样,来源复杂与多重,不过,天生的这个部分是不可否定的。

你自己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同志的?

Terry :这跟一般人异性恋者一样吧,当你身心达到某种程度时,就会问自己喜欢什麽样的人,有没有男女之分?我想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的发展过程并无特别不同,也没有说会去做一个什麽特别的决定,这可能也是一般人所不了解的地方。其实就是你到达某个成熟度的时候的一个的感受。

当你告诉在台湾的父母自己是同性恋时,他们能够接受吗?

Terry :一开始还不错,我妈妈后来有一段时间比较难以适应。我爸爸是学农业工程的,所以他采取的克服方式比较是科学家的方式,他到图书馆里找很多相关资料,再带回家跟我妈妈讨论,逐渐地他们也觉悟出这个不是他们能改变,或用人为方式加以控制的,大概花了一年的时间来完全接受这个事情吧!

他们也能完全接受你的朋友吗?

Terry :完全没有问题,到目前为止,对我的历届伴侣,他们都非常支持。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希望看到你结婚?

Terry :哈哈,不知道呢,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妈妈很早以前跟我说过她希望我找到一个好伴侣,不要孤单的过一辈子,我和我的伴侣如果达到这个程度的话,他们应该会很高兴。

你的伴侣之前对我说,对他来讲,找到一个最合适你们居住的地方,比结不结婚或要不要小孩,来得更重要…

Terry :没错,这跟我们现在的情况有关,目前我们居住的州对同志的保障不高,所以搬到一个社会风气更先进的地方很重要,尤其是,之前我们两个都是住在比较开放的州,我的伴侣是从麻省过来的,而麻省是美国第一个让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州。

那你觉得在那个地方当你们走在街上所受到的歧视较少?

Terry :大街上我们受到的歧视其实并不常碰到,但是,我们的处境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当我们需要保障的时候,法律来保护我们的权益的时候,每个地方的司法就很重要。

你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麽?

Terry :目前我最大的心愿还是希望美国全国能够让同性婚姻合法化。我认为,美国高等法院六月的判决,可能会将联邦法给取消,等于是联邦政府无权去决定各个州要怎么做,要怎么去承认同性婚姻,但不会达到将同性婚姻变成一个基本权利,然后取消所有在州里面对同性婚姻不合法的规定。所以,我们会有一些进展在同性婚姻这一点上,但不会百分之百。无论如何,我们都希望未来在美国全国同性婚姻是合法的,那不论我们住在那里,都可以享有这样的权利。

最后记者非常感谢Terry黄教授接受本台的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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