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与国会的战争权之战：潜在的宪法危机？

根据《战争权力法》，在拜登通知国会美军已介入武装冲突后的60天之后，要么获得国会的批准，继续这一军事行动，要么撤军。 这一截止日期本该是这个星期二。但白宫方面坚称，军事行动是为了保卫美国军队，因此不属于《战争权力法》的管辖范围。事实上，回顾历史，这也并非是美国总统第一次在这一问题上与国会进行较量。

2024年3月8日，胡塞武装支持者参加在萨那举行的集会。 © AP - Osamah Abdulrahman摄影

美国的《战争权力法》已有半个世纪的历史。根据该法，美国总统通常在发动超过特定时长的战争之前，需通知国会。总统若想开启对外军事行动，需得到国会的同意，并“以书面形式授权宣战”，除非美国“面临国家层面的紧急状况”。《战争权力法》的宗旨为动用国会的力量，限制美国总统对外宣战的权力。今年的大选步步紧逼，在复杂形势面前，拜登本周面临着《战争权力法》规定的最后期限：若他要继续对也门胡塞武装开展军事行动，那么就必须获得国会的批准。但白宫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

具体来看，2024年1月11日，美国和英国通过军舰、飞机和无人机对也门胡塞武装目标发起攻击。随后，美国还对其发起了数百次攻击。根据美国的解释，这些军事行动旨在“击退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装自以色列与哈马斯战争以来对红海国际航运发动的大规模袭击”。美军对胡塞发动攻击的第二天，拜登政府正式就此事通知了国会，并将美国的军事行动描述为一场“防御行动”，而不是《战争权力法》所涉及的“敌对行动”。

根据《战争权力法》，在拜登通知国会美军已介入武装冲突后的60天之后，要么获得国会的批准，继续这一军事行动，要么撤军。 这一截止日期本该是这个星期二。但白宫方面坚称，军事行动是为了保卫美国军队，因此不属于《战争权力法》的管辖范围。事实上，回顾历史，这也并非是美国总统第一次在这一问题上与国会进行较量。

美联社3月14日分析指出，在美国加深对中东冲突的军事介入的背景之下，拜登政府曾表示，“《战争权力法》等文本并没有限制其继续军事支持以色列在加沙战争，也没有限制美国对胡塞武装继续开展军事打击，更没有限制其接受国会更大的监督或控制”。这一态度使一些参议院民主党人感到沮丧。他们正在权衡一个问题，即，他们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与本党总统就军事权威问题持不同意见。

这一问题很难解，因为今年大选，拜登已然面临艰难的连任竞选局面，在此刻削弱他的实力，让民主党人十分为难。此外，在这一问题上与拜登政府持相反意见的民主党人，其行动能力受限，原因是他们只控制参议院，而且就算在参议院当中，一部分民主党人和相当一部分共和党人，都支持拜登在中东的军事行动。

单就美国在巴以战争中的军事政策，美联社认为，如果事情严重偏离方向，危机将可能变得更加严重而深远。从更广泛的角度来看，华盛顿史汀生中心国防战略与规划项目负责人詹姆斯·A·西本斯将之称为“潜在的宪法危机”，因为中东冲突重新引发了美国总统与国会之间就战争相关权力存在的长期冲突：总统是总司令，国会则拥有发动或停止战争的权威，以及限制所动用的军事力量的话语权、对军事力量资金支持的控制权。

美联社指出，包括克里斯·墨菲等在内的民主党人对美国打击胡塞武装的有效性、地区局势进一步升级的风险、以及美国政府目标的缺乏明确性表示担忧。他们发问：“为什么美国政府将保护全球航线视为美军的使命”？

另外，巴勒斯坦平民不断飙升的死亡人数也让美国国会震荡着。美联社指出，“尽管许多美国人死心塌地要在军事上支持以色列，但越来越多的民主党人开始在州总统初选中拒绝给拜登投票，以此要求美国为加沙受困民众采取更多的行动”。

根据和参议院民主党人谈判达成的一项总统令，美国要求以色列在3月25日之前，以书面形式证明，其在加沙使用美国武器时将遵守国际法，并且不会阻碍对巴勒斯坦平民的人道主义援助，否则将面临美国军事援助可能被削减的情况。